元宵节,突如其来的冷空气让气温骤降十几度。锅里咕嘟着的白胖汤圆,显得更加暖意融融。
正月是农历的元月,古人称夜为“宵”,而十五又是一年中第一个月圆之夜,所以称正月十五为元宵节,又称为“上元节”。上元,含有新的一年第一次月圆之夜的意思。
正月十五的汤圆 一年一度
作为元宵节的第一文化符号,有关“元宵”还是“汤圆”的争论其来已久,成为人们年年乐此不疲的节日谈资,在温馨的文化氛围中搅起几波喜庆的涟漪。
其实就在“汤圆”内部,做法也是多种多样,并非简单地一煮了之。在广州街头的甜品店里,现在基本是姜汁汤圆打头阵,其他有芝麻糊、红豆沙、西米露等丰富的糖水为底的做法。随着辅料的不同,汤圆变化出多样的味型与口感。在馅料上,既有传统的麻蓉、八宝,也有花生、核桃、黑芝麻等,一些新派的甜品店还推出了荔枝、巧克力等创新口味,迎合求新意食客的好奇之心。还有人甚至将肉类,乃至鲍参翅肚等海鲜原料加入馅料之中,仿若“饺子馅”,虽然不能成为主流,也是一种有趣的尝试。也有一些经营汤圆的店铺制作咸汤圆,糯米丸不放馅料,碗中辅料以冬菇、白萝卜红萝卜、虾米、鸡蛋丝、鱼饼等搭配,吃起来格外有饱腹感,算是一种守正创新。
广州街头的一些此类店铺,惯以“XX汤丸”命名。有关“汤丸”与“汤圆”之名的差异似乎也无定论。一些人认为在粤语中“丸”“圆”同音,“汤丸”就是“汤圆”的误写;也有人说“汤丸”是不加馅料的,多是咸口。
虽然很多人越来越习惯到市场上购买成品汤圆,但家做汤圆仍是不少广州人的坚持。汤圆制作简单,只需要糯米粉、面粉、芝麻、花生、黄糖、姜等原料,不多时便可包出几碗香甜的汤圆,为元宵的良夜多添几分全家齐动手的温馨。
广州的文化性格十分随性。汤圆在平时也是“想吃就吃”之物。不过元宵时节的汤圆,一年只一度,自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灯节”里的灯文化 古风犹存
有关元宵节的起源众说纷纭,有说起源于西汉,是为了纪念汉文帝时周勃等于正月十五平定“诸吕之乱”。又有说东汉明帝永平年间由于倡导佛法,正月十五僧众们在寺庙点灯敬佛,观佛舍利的做法逐渐传至宫中和民间,元宵燃灯之风从而形成。由于闹花灯的景观盛大,参与体验好,很快发展成为热度最高的习俗,所谓“有灯无月不娱人,有月无灯不算春”,所以元宵节又称“灯节”。历代点灯的时间也不尽一致,汉代是正月十五当日,唐代为三天,宋代五天,明代从正月初八点到正月十七,清代则是三到五天。
在传统文化里,灯不仅是照明用具,也是渲染节日气氛,以及寄托人们驱邪迎福、追求光明的象征。对于很多广州人来说,元宵节到公园看花灯是必不可少的节目。广州从上世纪 80 年代开始,每年的元宵节前后越秀公园和文化公园都有元宵灯会,盛况跟花市可以媲美。
辛弃疾在《青玉案·元夕》中写“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今天在广州番禺沙湾等地,仍有正月十五等节庆挂鱼灯的习俗。沙湾古镇河网交错,居民多临水而居,故而人们对“鱼”有着独特的感情。每逢佳节,沙湾人都会运用竹篾扎作成各种鱼形小灯,小朋友手提鱼灯穿梭在古街古巷,后来逐渐演变成鱼灯巡游的习俗。
由灯又衍生出元宵灯谜。这种古老的民俗活动既能启迪智慧,又迎合节日气氛。南宋时就已经有人在元宵节将灯谜贴在花灯上,供人们猜谜赏乐。结合粤语方言,广州产生了许多富有地方色彩的灯谜,比如“一群虾仔雪到白,两条竹仔赶入洞”,谜底是“吃饭”;“日行千里不出乡,同胞兄弟各爹娘”,谜底是“做戏”;“拉开天窗,磨定老姜,一啖一个,透心滑肠”,谜底是“吃田螺”;“远看一座小洋楼,近看一个大面头,人在水里走,水在上高流”,谜底是“伞”。在五彩灯火间猜谜游戏,开动脑筋去争取或大或小的奖品,是老少皆宜的有趣游戏。
元宵为何要“闹” 祈愿生活美好
为什么叫“闹”元宵?其实就是指元宵期间除了张灯结彩,举办灯市,还要放爆竹,并举行歌舞百戏等庆祝活动。屈大均在《广东新语》中说:“元夕张灯起火,十家则放烟火,五家则放花筒。嬉游者,则袖象牙香筒,打十八闲为乐。城内外舞狮象龙鸾之属者百队,饰童男女为故事者百队。为陆龙船,长者十余丈,以轮旋转,人皆锦袍倭帽,扬旗弄鼓,对舞宝灯于其上。”从现在留存下来的一些外销画中,还能看到元宵广州的这些热闹场景。
无论如何“闹”,寄托的都是人们对美好理想的生活的无尽向往。倪云癯《羊城竹枝词》写:“几队惊鸿人影过,元宵即是采青天。”叶廷勋的《广州西关竹枝词》云:“不夜元宵彻鼓锣,蓬莱基尾踏春过。宜男俗尚青青菜,采送床头结子多。” 在广州,过去还有元宵“偷青”的习俗。所谓“偷青”,其实就是青年男女特别是女子们到别人园中摘取青菜。摘到生菜便认为是“生财”吉兆,偷到葱便认为会变“聪明”,偷到韭菜便意味着长长久久。菜园主人对于年轻人们的这些小恶作剧往往默许,甚至会预先准备好一些青菜送给他们。
李调元《南越笔记》载:“广州灯夕,士女多向东行祈子,以百宝灯供神。”因广州话“灯”与“丁”谐音,求子之俗也就与元宵灯火连接起来。
文:广州日报·新花城记者卜松竹
图:广州日报·新花城记者卜松竹(部分图据广州市非遗保护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