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中央关于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决定》指出，要健全因地制宜发展新质生产力体制机制。加强关键共性技术、前沿引领技术、现代工程技术、颠覆性技术创新，加强新领域新赛道制度供给，建立未来产业投入增长机制，完善推动新一代信息技术、人工智能、航空航天、新能源、新材料、高端装备、生物医药、量子科技等战略性产业发展政策和治理体系。
今年4月至7月，广州日报聚焦广州重点发展产业，发起“发现广州新质生产力”一线调研活动。下一步，这些重点产业如何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塑造发展的新动能、新优势？在深入一线开展调研活动的基础上，记者采访了相关政府部门和行业专家，为广州健全因地制宜发展新质生产力体制机制、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出谋划策，共话未来改革思路和方向。
广州日报《发现广州新质生产力》一线调研报道版面
●颠覆性创新●
专家建议广州建设颠覆性创新先行示范区
用好市场和产业资源胜势
为服务国家战略、加快项目聚集，为高质量发展提供新动能，广州市、广州高新区与京津冀国家技术创新中心依托粤港澳大湾区协同创新研究院建设“广州颠覆性技术创新中心”，构建“大学院所+创新基金+创新园区”颠覆性技术创新体系，在广州培育和聚集颠覆性技术、培养创新人才，打造国家颠覆性技术创新样板。截至2023年底，中心累计实施项目46项（其中国际项目占比接近50%），4项成果入选国家“十三五”科技成就展重点项目，已有25项成果实现转化。今年开年，广州颠覆性技术创新中心与广州开发区合作建设的广州颠覆性技术创新园在中新广州知识城动工。6月至8月，2024年全国颠覆性技术创新大赛在广州启动和举办总决赛。
探路建言：把“广州研”变成“广州造”
“首先要明确‘谁来做颠覆性创新’和‘如何实现颠覆性创新’。”全国政协委员、广东高科技产业商会会长王理宗认为，颠覆性创新意味着它突破了过去的产品功能、价值乃至原材料、使用方式，例如线上支付对现金支付、新能源对传统能源都属于颠覆性创新。可以看到，颠覆性创新往往从基础研究起步，从量变到质变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不能要求每个人和机构去尝试颠覆性创新，会导致大量资源浪费。”他认为，应该由国家重点实验室等类似机构牵头。同时，颠覆性创新的成果和应用需要区别看待。例如，要看到人工智能技术投入市场后对就业的影响，“不能为创新而创新、为应用而应用。科技创新必须向善，给人类带来更多光明和希望。”
如何捕捉颠覆性创新的先机？王理宗表示，重大科技创新需依靠科学家的“奇思妙想”。要捕捉发展先机，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科技创新体制机制非常重要。首先，要解放科学家，让他们有充分的自主权。其次，要强化对基础理论研究的支持，重大科学研究、重大技术突破都需要基础理论作支撑。
此外，广州应充分用好超大规模市场和丰富的产业资源优势，争取成为颠覆性创新技术的先行示范区。在推动科技成果转化的过程中，必须遵循科学规律。同时，为进一步推动颠覆性技术产品投入市场，政府需要在产品审批、场景开放、首台套等政策上给予支持，在机制上进一步加快改革，把“广州研”优势变成“广州造”的市场胜势。
●传统产业●
专家建议传统产业与产业园区协同发展
释放优质低成本产业空间
广州传统产业老树正发新芽。在新质生产力的“灌溉”下，广州的传统产业与产业空间正摆脱“路径依赖”，借助“数智”之力实现“逆生长”。据广州市工信局介绍，近年来，广州一方面鼓励工业入园集聚发展，按照“底线规模不减少，空间布局更优化，成片连片、集聚发展”原则，推动工业产业区块动态调整优化，特别聚焦打造多个千亩以上、主体明确、定位清晰、特色鲜明、产业集聚、竞争力强的特色标杆工业园，市区联动构建新质生产力的核心载体；另一方面，允许经济贡献高的制造业企业、“链主”企业、“专精特新”企业依托既有的产业链，将产业用房分割转让给上下游的伙伴企业，强化产业链纵向发展关系，形成规模效应。
探路建言：把产业空间作为产业基础设施来定义
传统产业转型与都市工业园区建设相向而行。中国（深圳）综合开发研究院产业发展和城市规划中心主任彭坚认为，政府需要通过产业政策和产业平台两手协同推动这个进程。“引导传统产业转型，就要加强专业化园区服务，为传统产业导入市场化的专业服务资源，比如数字化转型所需的专业诊断、技术创新需要的金融融资配套等，政府组织市场化服务资源，精准针对企业诉求提供服务，为传统企业转型提供更好的支撑。”他建议，广州应尽可能将碎片化布局或居业混杂的布局转变为连片化、区块化的城市整体规划，“让多个产业园区共享基础设施以及生产性服务，在城市和产业之间能够就近配套。这样既不会让产业形成孤岛，同时也会让交通、居住、环保等领域的‘大城市病’得到一定程度的缓解。”
彭坚认为，要形成产业集聚与转型，广州在土地空间供给、优质产业空间接续等方面仍存在努力的空间。“应加大土地整备、城市更新力度，通过体制机制释放优质的产业空间，同时保证其成本不能太高。”如何做到既优质又低成本？彭坚建议，一方面，政府或产业园区运营方应对水电气等进行成本补贴，同时更好地支持人才的安居需求。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观念转变，“要把产业空间作为一种重要的产业基础设施来定义。”他说，“可以让更多国企来作为先导，把部分优质产业空间以优惠的价格供给出来，让企业能够在一定周期内孵化、壮大，产业园区建设运营主体再分享企业的成长效益，以投资回报或者增值服务的方式来换取前期对企业低成本支持的回馈。”
国家地方共建新型储能创新中心
●低空经济●
专家建议开展小型化低空经济综合示范区建设
不宜聚焦场景应该聚焦区域
苍穹之下，低空经济正在崛起。全球首家集齐从生产到商业化运营“三证”的企业，在广州；全国首个低空经济应用示范岛，在广州；首个国家级无人机器件检测中心，在广州；全国首个小飞机适航审定中心，也是在广州；全国首次城市公众复杂低空环境的飞行验证，还是在广州。研发、制造、应用、基建……广州步步领飞。
向空图强，广州有望持续引领。今年7月召开的广州市推动低空经济高质量发展加快全空间无人体系建设大会上，广州低空经济产业链宣告启动建链，“广州低空经济20条”“百亿基金+百亿授信”及12个低空经济、全空间无人体系应用场景同日发布。
低空经济风口飞扬：到2027年，广州的跨境飞行、商务定制、短途客运、文旅消费、物流运输、应急医疗、会展服务等低空经济关键运营服务领域，将向着300亿元的市场规模进发。
探路建言：聚焦区域开展商业运行
浙江大学计算机创新技术研究院研究员、低空交通创新应用联合实验室主任、广东省通信学会数字低空专业委员会副主任委员王洋提出，打破低空经济堵点的关键是思路重塑，“低空经济的发展思路不宜聚焦场景，而是应该聚焦区域，在一块较小的区域内展开多种低空应用场景的商业运行，并形成经济效益自循环。”具体而言，就是避免以单一应用场景为驱动带来的基础设施投入大、回报周期长的问题，转而着眼于低空经济价值密度高的区域，实现物流、送餐、表演、巡检巡逻、应急救援等多种低空经济场景的协同，共同依托同一片区的低空基建，分摊基建成本，提高整体经济效益。
具体到广州，王洋提出的建议正是“开展多个小型化低空经济综合示范区建设”，以及“探索低空经济的军地民协同机制和省市联动机制”，“可以借鉴多地现有经验，由广东省牵头，联合地市，合作研究军地民协同机制和省市联动机制，探索相关的事权和流程设计，通过小范围试验来逐步扩大军地民协同的范围和深度。”
王洋把低空经济发展较好的城市分为“外向型”和“内需型”。“深圳低空产业是典型的外向型为主，要输出到外地甚至海外实现经济效益；珠海和浙江舟山则是典型的内需驱动，海岛比较多，对低空飞行有刚性需求。”他说，“广州则是两者兼有，可以一手抓产业，一手抓内需，继而把‘双翼’协同起来，就能飞得更稳更快。”
●新型储能●
专家建议鼓励新能源发电供应商主动配储
完善新能源消纳和调控政策
如今，新一轮工业革命正在孕育发生，推动新能源高质量发展，培育能源技术及其关联产业成为带动产业升级的新增长点，也是广州发展新质生产力的机遇和动力。
乘“氢风”而动。从技术研发到成果转化，从场景化探索到商业化运营，从零部件生产到整车产品落地应用，广州初步形成氢能全产业链布局，越来越多的企业在广州实现区域内的上下游产业协同。
向“储能”蓄力。今年1月，我国首个国家和地方共建的制造业创新中心——中国新型储能创新中心正式落户广州。
探路建言：建设“三侧”储能系统
新能源是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明确要完善推动发展政策和治理体系的八大战略性产业之一。如何加强这一新领域新赛道的制度供给？中国科学院广州能源研究所光氢储联合实验室主任张建军认为，加快规划建设新型能源体系，应完善新能源消纳和调控政策措施。
“新型能源体系是实现碳中和的重要措施，而新型电力系统则是新型能源体系的主要组成部分。在未来构建的新型电力体系中，新能源占比超过60%，火电占比减少。”他指出，“新能源中的风电和光电，具有间歇性和不确定性，为保证供电能力的稳定和电力系统的安全，我们需要建设强大的电源侧、电网侧和用户侧的储能系统。”
“电源侧的储能系统主要指的是风电和光电的储能系统。要保证在一定的时间范围内能稳定向电网或用户供电。”他建议，像广州这样的超大城市可加大政策引导，通过大数据统计，对于能保证在一定时间段内稳定供电的新能源发电系统，可以通过补贴的形式获得收益，鼓励新能源发电供应商主动配储、用储，从而提高电网系统的安全性。
“无论是哪种新能源，如果能持续稳定地供电，就是优质绿电，如果没有配储，有风就发电，没有风就不供电，这样绿电的质量很差，不但会对电网的安全运行造成隐患，也没有哪个用户肯让关键的用电设备用不靠谱的能源。”张建军认为，根据新能源功率、用电曲线合理配储，是实现高质量绿电的重要前提。
具体而言，在电网侧的储能系统，可根据整个电网的用电特性，在城市负荷中心区配置储能系统，增加电网的调节能力，保证电网的安全。另外，用户侧的储能，主要是通过设置峰平谷电价的方式，引导用户配备储能系统，提高自身用电安全，同时为电网稳定运行提供支撑。
●人工智能●
专家建议产业政策更注重引导性前瞻性
培育更有耐心的产业资本
随着“人工智能+”成为发展新质生产力的重要引擎之一，今年全国两会上，“人工智能+”首次被写入政府工作报告。人工智能产业的蓬勃发展逐渐为各行各业带来全新赋能。
当前，广州正紧抓人工智能发展机遇，全面推进广州国家新一代人工智能创新发展试验区和广州国家人工智能创新应用先导区建设，以人工智能激发“老城市新活力”，示范引领粤港澳大湾区智能经济和智能社会发展。
谈到人工智能+产业的发展，不可避免会提到被称作人工智能的三大引擎——算力、算法和数据。广州在全国建设了首个“企业投资、政府支持”的人工智能公共算力中心，为广州企业数智化转型升级和人工智能产业集群发展提供了坚实的自主算力底座支撑。此外，“数据”的重要性受到关注，尤其是各类精细化的产业数据，一旦盘活，将成为激活人工智能走向多元产业的“金矿”。
对于如今的生成式人工智能风口，依托粤港澳大湾区强大坚实的制造能力和活力十足的市场，丰富多彩的应用场景成为广州人工智能企业的发力点。据初步统计，广州人工智能相关企业总数达2000余家，形成了一批具有强溢出带动性的“头雁”企业。从企业看，胡润研究院发布的《2024全球独角兽榜》显示，广州24家企业登上独角兽榜，位居全国第四、全球第九，总量再创历史新高。从城市看，在《中国城市人工智能发展指数报告》等多个榜单中，广州人工智能综合实力均居全国前列。
探路建言：输出行业智能体
北京通用人工智能研究院常务副院长董乐认为，在“人工智能+”产业方面，“大模型热”已逐渐退潮，市场更趋于冷静，广州不一定要在这条赛道上投入过多精力。相反，可以依照自身的产业规划、行业优势，构建专业性更强的混合专家模型，输出行业智能体，这样性价比会更高。“应更关注模型应用场景的有效性和可持续发展；特别是在严肃知识领域，不明确目标地跟风意义不大。”
广州如何在生成式人工智能的发展浪潮中抢占先机？董乐认为，制定相关产业政策时要更注重引导性、前瞻性，产业资本也要更有耐心。“人工智能的发展不是一蹴而就的，因此在政策制定上不能急于求成，要注重科技的长期性、包容性，敢于前瞻，鼓励原创，给予创新更加充分的时间。”长远来说，她认为广州要加快培育“人工智能+”产业发展的土壤，推动形成“政、产、学、研、用、投”完整闭环，打造有利于形成新质生产力的发展环境，推动技术+场景更好对接，让科技与产业真正实现双向奔赴。
●生物医药●
专家建议提振市场对创新药的信心
让资本有出路，让产品有出路
生物医药产业是当今世界创新最为活跃、成长最为快速的战略性新兴产业之一。在这块产业版图上，广州具有相当高的“显示度”——广州生物医药产业是全国首批战略性新兴产业集群之一，也是广东省唯一连续三年获国务院激励表彰的战略性新兴产业集群，产业年均增长10%左右。
今年1月，广州印发《广州促进生物医药产业高质量发展的若干政策措施》，对具有全球影响力的大师、战略科学家领衔的具备颠覆性技术创新突破、应用前景明确广阔的若干生物医药顶尖项目，最高支持额度高达50亿元，支持期限最长5年。未来，广州将继续支持创新药及医疗器械的研发与产业化落地，建设“产学研医用审”一体化创新联合体，推动人才引领驱动产业高质量发展，建设全球生物医药创新与产业发展高地。
探路建言：减少创新药进医院限制
创新药被称为生物医药产业“皇冠上的明珠”，是评判一个地区生物医药产业创新能力的重要标志。
清华珠三角研究院人工智能创新中心主任、赛业生物科技董事长韩蓝青表示，生物医药创新是一个高风险、高投入、长周期的漫长过程，其创新主体并非大型企业而是大量的中小型生物技术企业，它们的发展需要投资驱动。在资本市场对待创新药热情不再的环境下，怎样让业界积极地投入到创新药而非仿制药中，怎样让创业者、投资者、科学家看到创新药的未来在哪儿？“一是要让资本有出路，二是要让产品有出路。”
韩蓝青建议，为提振市场对创新药的信心，改善市场预期，从全国层面上，应研究支持符合标准的创新药企及相关CXO（医药研发生产外包）上市，恢复二级市场的融资功能；从地方政府层面上，科技创新母基金和产业投资母基金可给予早期投资支持，且能够有一定程度的“风险共担”，对创新企业给予更大宽容度。产品出路方面，他认为重点是改革创新药价格形成机制以及减少创新药进入医院的限制。创新药定价涉及一系列重大问题，为此，他建议重点发展商业健康保险，建设多层次医疗保障体系。
●智能驾驶●
专家建议广州探索形成可持续的盈利模式
积累“车路云一体化”经验
自动驾驶技术创新正推动汽车从传统单一的交通工具向移动智能平台转变，并带动上下游产业链迅速崛起。广州智能网联汽车产业发展处于全国第一方阵，近年来先后出台自动驾驶相关系列政策，积极开展道路测试、示范运营及示范应用工作，在多个方面属全国首创，为行业发展提供了有力的制度支持。
近期，广州自动驾驶行业好消息不断：工信部等五部门发布智能网联汽车“车路云一体化”应用试点城市名单，广州在20个试点名单之列；《广州市智能网联汽车创新发展条例（草案修改稿·征求意见稿）》向社会各界公开征求意见，并进行了草案二次审议；广州已开展第二批高快速公路开放前的技术评估工作，届时将开放白云机场、广州南站等重要自动驾驶测试应用场景。根据“先易后难、由简单到复杂”的道路开放原则，广州将分步骤分阶段开放更多的高快速路（包括机场高速、机场快速等）。
探路建言：尽快制定自动驾驶汽车管理条例
全国工商联物联网委员会秘书长、分享通信集团董事局主席蒋志祥表示，随着国家对“车路云一体化”的布局，单从技术成熟度来看，自动驾驶汽车已经具备了上路行驶的条件。当前最为迫切的就是解决车辆上路行驶的法律法规障碍。“广州在‘车路云一体化’的布局方面走在全国前列，尽快制定自动驾驶汽车管理条例，加速形成完备的法规，并搭配上路通行配套政策，变得十分迫切。”同时，各地也应对城市道路进行智慧化改造，打通“断头路”“堵点路”，让基于“车路云一体化”的智能交通系统为用户提供更加个性化和高效的出行服务。
未来“车路云一体化”协同产业将迎来快速发展阶段，有望成为推动经济增长的重要引擎。蒋志祥说，如何形成可持续的盈利模式是其面临的挑战。广州作为“车路云一体化”应用试点城市之一可以先行先试，积累经验，进而能在全国推广，助力智能网联新能源汽车的高质量发展。
●机器人产业●
专家建议着重破解“高端产业低端化”难题
瞄准重点集群推动“机器人+”应用
机器人被誉为“制造业皇冠上的明珠”，是发展新质生产力的重要方向之一。作为广州五大新兴优势产业之一，智能装备与机器人产业正日益成为推动经济增长的一个强大引擎。广州积极利用新技术助推机器人产业升级、提高含“金”量。
广州加强系统谋划，推动产业链发展。一是印发实施《广州市现代高端装备产业链高质量发展三年行动计划》等政策，明确重点发展具有核心自主知识产权的各类工业机器人、服务机器人以及关键零部件和集成应用技术，将广州市打造成全国智能装备等高端装备制造的重要基地。二是加强产业布局引导，目前，广州已逐步形成“一主多核”发展格局。黄埔区形成了从上游关键零部件、中游整机到下游集成应用的完整产业链；增城区着力发展特色智能装备及工业机器人产业；南沙区、花都区在AGV搬运机器人领域取得较大突破。
《广州市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十四五”规划》明确指出，做大做强机器人产业：集中力量突破关键零部件和集成应用技术，培育一批深度应用场景，重点发展工业机器人、服务机器人、特种机器人、无人机、无人船等产业，推动机器人自动化生产线、数字化车间、智能工厂建设。
探路建言：加速高端产品研发迭代
国家智能制造专家委员会委员黄兴建议，政府可出台有针对性的政策，如在首台套、小巨人、单项冠军及技改方面优先支持机器人产业。同时，积极支持广州举办机器人及智能制造展览会、高端技术研讨会、产业发展推进会以及人才引进会，加大广州在全国机器人产业的宣传力度，提升广州在世界机器人行业的影响力。
哈尔滨工业大学机器人研究所所长、国家重点研发计划“智能机器人”重点专项总体专家组组长赵杰则建议，要下大力气破解“高端产业低端化”难题。围绕大负载RV减速器、高精度伺服驱动、智能控制器、专用控制芯片、高端力觉传感器等机器人产业链关键基础零部件、元器件，加大投入支持力度，构建广州机器人产业高端化发展的坚实基础。
“要下大力气推动‘机器人+’应用行动。以汽车、消费电子、石化等重点集群应用需求为导向，推进机器人产品的创新应用，加速高端产品的研发迭代。”赵杰表示。在应用场景方面，“除汽车制造业外，广州的生物制造、医疗健康产业在省内具有明显优势，在国内也有较大影响力。”
黄兴也建议，多维度培育未来机器人产业，推动广州机器人产业全面发展，重点考虑布局医疗机器人、生物制造相关机器人、养老机器人，以及更具柔性的机器人，未来深海水下作业机器人、深海采矿机器人等特种机器人也具有很大发展前景。
●跨境电商●
专家建议广州打造跨境直播电商之都
面向特色产业带培育市场“龙头”
在全国乃至全球跨境电商的产业版图上，广州位居全国跨境电商综试区第一梯队“引领发展”城市首位，众多跨境电商龙头从广州走向世界。
为了推动跨境电商产业发展，广州市商务局牵头制定形成《广州市进一步推动跨境电子商务高质量发展若干政策措施》。广州市商务局有关人士介绍，未来广州将在“跨境电商+产业带”方面持续发力，持续巩固“广州电商走全球”活动金字招牌。今年以来，联动跨境电商平台龙头企业深入白云、荔湾等区，加强与专业市场开展业务对接，赋能众多优势产业带中小商家，加快推进专业市场转型升级和跨境出海。此外，还将深入推动模式创新，在去年首创全球跨境电商“三中心”的基础上，今年继续紧扣跨境电商行业发展需求，联动民航中南局、中国服务贸易协会、全球跨境电商“三中心”，共同推动广州成为全国率先成功运行全球跨境电商带电货物数据服务平台的城市。
探路建言：建设“丝路电商”合作先行区
在中国国际电子商务中心电商首席专家李鸣涛看来，广州跨境电商出口平台企业聚集优势明显与特色产业带结合度不断提升。同时，广州跨境电商也面临市场主体多而不强，优秀跨境电商人才缺乏，跨境电商物流协同优势尚待挖掘等挑战。
“广州要紧抓跨境电商产业发展新业态、新模式、新市场发展机遇，利用广州国际直播人才及产业聚集度高的优势，大力发展跨境电商直播产业，打造跨境直播电商之都，会同政府和市场合力加大对重点海外市场海外仓等基础设施的投入。”李鸣涛提出，要面向广州特色产业带大力培育跨境电商市场主体的中坚力量，引导和支持跨境电商卖家向品牌化发展转型，走出同质化竞争的低利润困境，打造跨境电商品牌之都。
“要继续利用广州的商业文化优势，引领跨境电商进口发展。”李鸣涛认为，除了知名品牌外，广州可将更多海外优质商品带到国内消费市场，满足更加多元化的国内消费市场需求，打造全球电商优品汇聚地。此外，还要进一步强化空港、海港及公铁路运输的联动效应，持续降低物流成本，打造华南跨境电商物流集散中心。同时，广州可探索建设“丝路电商”合作先行区，基于跨境电商综试区基础在政策创新、标准互通、数据跨境流动等方面的优势形成示范效应。
●数字文化●
专家建议推动文化资源与多产业深度融合
传统文化拥抱新业态要注意平衡
近年来，广州文化产业发展较快：2023年规模以上文化及相关产业企业3347家，实现营收5582亿元，同比增长15.9%。广州文化领域新质生产力蓬勃发展，以短视频、电商直播、网络游戏等为代表的文化新业态规模日益壮大，成为带动文化产业增长和文旅消费的新引擎。广州市文化广电旅游局相关负责人表示，未来，广州将以数字文化创意为导引，完善文化产业高质量发展的生态系统，探索文化新质生产力发展“广州方案”，推进技术高地、内容提升、园区增效等九大行动，积极发展动漫游戏、数字音乐等五大主导产业和数字影视、虚拟现实等四大特色产业，构建有国际竞争力的数字文创产业体系；推进云上体验、沉浸式等新型业态，大力培育数字文化创意新业态和新模式；前瞻布局元宇宙、数字人、人工智能生成内容、混合现实、“脑机接口+文化创意”等新发展领域，战略布局数字文化创意产业未来新赛道。
探路建言：挖掘传统文化深层价值
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研究院学术院长、中国传统工艺振兴计划协同创新中心主任孙冬宁认为，广州作为岭南文化的中心，拥有丰富多彩的文化资源和“文化符号”，利用它们提升城市竞争力是一个多维度的过程。在强化保护传承上，要完善保护机制，加强传承队伍建设；在推动文化产业化发展上，要深入挖掘非遗等文化资源的文化内涵和市场价值，打造具有地方特色的产业品牌，推动文化资源与旅游、文创、教育等产业深度融合；构建多元化传播渠道，利用传统媒体和新媒体平台提高传播效率和影响力，结合地方特色和传统文化，举办节庆活动吸引公众关注和参与。
“优秀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就是将传统文化当代化，通过大众喜闻乐见的形式、崭新的方式延续下去。”孙冬宁指出，传统文化要大胆拥抱新的产品形态、新的产业形态，也要注意传统与创新的平衡。近期以《西游记》为背景的一款游戏火爆，它将传统文化与现代科技紧密结合，为传统文化的传承与创新提供了更广阔的平台和可能性。通过将传统文化元素融入现代设计、科技产品、文化旅游等领域，可以创造出具有时代感和吸引力的文化产品。同时，在创新过程中应注重挖掘传统文化的深层价值，避免过度商业化和肤浅化。
文/广州日报新花城记者：申卉、方晴、张露、钟达文、肖欢欢、许晓芳、卜松竹、徐雯雯
图/广州日报新花城记者：吴子良 通讯员：张永林、石建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