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全球服务贸易增长迅速，成为全球经济和贸易复苏的强劲动能。我国服务贸易在全球服务贸易中占据重要地位，是推动外贸增长的重要力量。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指出，必须坚持依靠改革开放增强发展内生动力，统筹推进深层次改革和高水平开放，不断解放和发展社会生产力、激发和增强社会活力。会议强调，要加快培育外贸新动能，巩固外贸外资基本盘，拓展中间品贸易、服务贸易、数字贸易、跨境电商出口。
服务贸易是国际贸易的重要组成部分，服务业是国际经贸合作的重要领域。接下来，要加快培育服务贸易数字化新动能，推动数据基础制度先行先试改革，促进数字贸易改革创新发展。
粤港澳大湾区应更好引领服务贸易数字化
服务贸易的快速发展与我国数字经济、数字贸易的发展是分不开的。数字化转型是推动服务贸易规模扩大、结构优化、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抓手。随着数字经济蓬勃发展，以数字订购与交付为交易方式、可数字化服务为交易内容的服务贸易得到了稳定增长。据《中国服务贸易发展报告2022》，2022年，中国可数字化服务进出口3727.1亿美元，同比增长3.4%，占服务进出口的41.9%。其中，可数字化服务出口和可数字化服务进口分别为2105.4亿美元和1621.7亿美元。数字化转型对服务贸易增长的作用在全球服务贸易中也有所体现。WTO数据显示，2022年全球6.8万亿美元服务贸易额中，数字交付的服务出口额为3.8万亿美元。全球服务联盟发布的《全球服务贸易创新趋势报告2022》指出，90%以上的服务贸易企业正在开展数字化转型。数字化转型能够使原来无法贸易的服务内容实现国际贸易和交流合作，从而大大增强了全球服务贸易的活力与韧性。
2022年1月，广东省人民政府发布《广东省推动服务贸易高质量发展行动计划（2021—2025年）》，提出推动粤港澳大湾区建设全球贸易数字化领航区，推动贸易磋商、贸易执行和贸易服务等重点贸易环节数字化。2023年4月，国务院办公厅发布《关于推动外贸稳规模优结构的意见》，指出支持粤港澳大湾区全球贸易数字化领航区发展，加快贸易全链条数字化赋能，充分发挥先行示范效应，适时总结发展经验。粤港澳大湾区作为我国重要的城市群、对外开放的前沿，是我国经济最具活力、开放水平最高的区域之一。粤港澳大湾区具备天然的地理区位优势和遍布全球的商业网络，集聚众多高校、研究机构和科创企业，为全球数字化时代的科技创新和新兴产业发展提供了理想的空间载体。
粤港澳大湾区全球贸易数字化领航区建设以贸易主体数字化转型和贸易全流程数字化赋能为主线，锚定两个阶段性目标，实施六大工作任务：推动贸易主体数字化转型，加快贸易全链条数字化赋能，发挥贸易新业态数字化引领作用，提升服务贸易数字化水平，完善贸易数字化公共服务体系，推进贸易数字化治理体系创新。启动全球贸易数字化领航区建设以来，大湾区在加快服务贸易全链条数字化赋能和促进服务贸易高质量发展方面取得了积极成效。
一方面，数字贸易发展迅速。数字贸易是服务贸易的重要内容，在服务贸易中占有重要地位。近年来，广东数字贸易发展迅猛。从贸易总额来看，2017-2022年，广东省数字贸易进出口额从438亿美元增长至821亿美元，占全省服务贸易进出口总额的比重为51.75%，数字服务进出口占全国20%。近年来，广东省数字贸易进出口额增速均高于服务贸易年均增速和货物贸易年均增速。从贸易内容来看，数字贸易内容分布广泛，融合了信息技术和文化创意产业的网络游戏、数字娱乐、远程教育等，均已形成较大产业规模。截至去年11月，在基地建设和企业培育方面，广东省拥有100家数字贸易领军企业，累计认定8家省级数字服务出口基地。广东省推动天河中央商务区等国家数字服务出口基地加快建设，并支持广州、深圳建设跨境电商国际枢纽城市，深化服务贸易创新发展试点建设。同时，华为、腾讯、中兴等数字贸易龙头企业不断发展壮大，助推粤港澳大湾区数字贸易快速发展。
另一方面，传统服务贸易供应链数字化进展加速。通过新技术、新服务和新场景的创新和应用，粤港澳大湾区不断促进传统服务贸易实现数字化改造，在贸易磋商、执行、服务等重点环节加快了数字化进程。在贸易供采对接方面，全球贸易数字化领航区在建10个外贸数字化公共服务平台，已建成运行6个市场采购贸易联网信息平台。在物流运输方面，国际贸易“单一窗口”实现海关、检验检疫、边检、税务、外汇等监管部门数据共享。在结算方面，粤港澳大湾区金融互联互通和一体化程度加深，“跨境理财通”业务试点进一步优化。此外，粤港澳大湾区涌现出许多数字贸易服务平台，这些平台也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传统服务贸易企业的数字化转型。例如，广州汇量科技有限公司依托高效的算法引擎为服务贸易企业出海提供服务；珠海横琴数字贸易国际枢纽港通过为中小企业提供一体化、全球化和数字化的综合交易服务，以数字贸易带动服务贸易数字化升级；粤港澳国际供应链有限公司的DSTP（数字贸易服务平台）通过搭建互联场景、为企业提供数字服务，帮助企业在数字场景下创新融资、结算、通关、销售等新模式。
进一步推动粤港澳大湾区服务贸易数字化转型
粤港澳大湾区全球贸易数字化领航区的发展为我国服务贸易数字化转型提供了示范作用。总结大湾区服务贸易数字化发展经验，能为我国服务贸易全链条数字化转型和服务贸易高质量发展提供可资借鉴的思路。
一是积极推动数字贸易发展。随着全球经济的不断发展、数字技术的迅猛进步以及信息通信技术的普及，数字贸易已成为世界服务贸易发展的重要趋势，有望推动服务贸易行业向前跨越。数字贸易的发展为服务贸易提供了更多的机遇。在传统的服务贸易中，跨境交易和国际合作可能受限于地理位置和物理存在，而数字贸易通过互联网和数字平台为服务提供商和需求方之间的合作提供了更广泛的可能性。这意味着各种服务，如咨询、软件开发、教育、医疗保健等，可以数字形式跨越国界进行贸易。这不仅为服务供应商提供更多的全球市场机会，也让需求方获得更多样化、高质量的服务。因此，各地应培育一批数字贸易重点企业，通过数字贸易赋能服务贸易高质量发展。
二是促进传统服务企业的全链条数字化转型。从生产环节来看，可通过建立数字化创新基金等方式为传统服务提供财政支持，鼓励企业采用新的数字技术和工具。从服务贸易的交付环节来看，鼓励传统服务企业采取远程工作和在线办公，支持服务交付的数字化，为员工提供数字化培训和技术支持。在支付环节，鼓励传统服务企业采取数字支付等手段进行跨境结算。在反馈环节，服务供应商通过数字平台、在线支付、大数据分析和云计算等技术，更高效地管理和提供服务，并鼓励服务需求方通过在线平台获取服务、评估质量，建立数字化反馈和磋商机制。此外，通过数字化转型促进文旅深度融合，借助数字化全链条生产模式，进一步扩大文创产品的生产和出口。在继续促进知识产权服务等出口的同时，也要支持包括中医药服务、语言服务等的出口，建设各类特色服务出口基地。
三是积极对接共建“一带一路”倡议。粤港澳大湾区正在与共建“一带一路”国家深度融合，携手各大湾区城市迈向更广领域、更深层次、更高水平的合作。积极对接共建“一带一路”倡议，更好地拓展全球服务贸易市场，为服务贸易全链条数字化转型提供更多的机会。在数字基础设施建设方面，应加大对共建“一带一路”国家的数字基础设施投资，并鼓励国际组织提供更多资金和技术支持，通过5G网络和数据中心等的建设，支撑全链条服务贸易数字化。在跨境数据流动方面，一方面，可以与共建国家签署数据流动协议，进一步促进跨境数据流动；另一方面，要明确数字化服务贸易的法律和贸易政策、标准，确保数据隐私和网络安全。在人才培养方面，可与共建“一带一路”国家共同培养更多数字化人才，如数据分析、人工智能和网络安全等领域专业人员。此外，双边可共同推进构建服务贸易数字化国际规则，在数字化服务贸易规则、电子交易框架、电子支付等方面进行更多交流。还可通过共建数字平台的方式，为共建“一带一路”国家提供服务贸易供应商等相关信息，分享粤港澳大湾区全球贸易数字化领航区建设实践经验。
（作者李勇坚系中国社会科学院财经战略研究院研究员，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刘希兰系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应用经济学院博士研究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