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赖床是因为没有勇气开始这一天。我喜欢被温暖的被窝包裹着，不舍得离开。经常是闹钟响起N遍，又被按下N遍，才会挣扎着起床。
这时候，我会跌跌撞撞地走向咖啡机，按下清晨的救赎按钮，迅速地开始洗漱。等喝下一大杯美式咖啡，再来一顿能量早餐，气定神闲地开启新一天的时光。
记得，很多年前，一位咖啡师告诉我，她靠空腹黑咖啡保持身材。从此，我用美式咖啡唤醒清晨。美式咖啡的味道非常纯粹且霸道，它的苦与甜不在于搅拌，也没有更多的技术含量，只取决于有没有加糖。在带着起床气的清晨，我不用为选择加入什么味道而纠结，而“选择”经常与“痛苦”同罪。
我每天冲泡的美式既不加糖也不加奶，极尽浓烈，一口下去，从舌尖到心肺，苦成万丈深渊，睡意被瞬间流放，窗外风景也逐渐清晰。然而，每一种深爱都有深爱的理由，我早上喝美式咖啡，不是为了找虐，从味觉来说，如果苦到了极限，接着吃什么都会甜的，这样可以减少一天里糖分的摄入。医生朋友提醒我，空腹喝美式咖啡会加重胃肠负担，影响血糖稳定、干扰营养吸收等等。但习惯一旦形成了就很难改变，这与科学的道理无关，有时候带着固执、带着叛逆、带着个人情绪的观念。
美式咖啡的功效在于能够补充水分，降低血液浓度，并保持头脑清醒。带着满血复活的活力去上班。那条路上，我将会经过很多家咖啡店。会见很多情侣坐在咖啡店门口的遮阳伞下，慢慢享用一杯咖啡和一份糕点，以一桌的情话开启清晨，然后分别奔赴各自的赛道，也许要到太阳下山，才能深情相拥。
咖啡的世界其实很小，无非甜苦黑白，像极了爱情、生命与死亡，一杯饮尽，便是一段微缩人生。我不知道这些情侣是否可以拥有岁月悠长，是否还会爱上邂逅的人，但我觉得这样的画面很美，我愿意相信此处皆是永恒。
偶尔想要点儿甜，我会在中午时分，来一杯手冲咖啡，细心地将冲泡水温控制到92度，往咖啡里加糖和奶，有时候会加入可可蜜球和谷物圈，更多时候是加入椰子水和燕麦片，制作成不同口味的风味拿铁。拿铁的口感层次明显比美式丰富，也比美式柔和，更适合用来舒缓身心。这一杯咖啡往往会成为我的午餐
午休时分的办公室，会像被按下了的静音键，四周都会沉入一种默契的寂静。阳光透过落地玻璃窗斜斜地切进来落在我的桌面上，我喜欢利用这段时间阅读当天报刊和当月的杂志，或者做一些整理文字的工作，。当我放下窗帘，将属于这个城市的车流、行人和远处的广告牌隔断，在一杯咖啡的陪伴下，度过缓缓流动的时光。
也有人说，熬夜是因为没有勇气结束这一天。这个时候更需要一杯咖啡的体恤，让夜晚暖起来。我喜欢放些舒缓的音乐，让自己窝在沙发里，用一杯咖啡慰藉灵魂，也为失眠找到了理由。
这时，我会用摩卡壶煮咖啡，让屋子里飘着浓郁的咖啡香气。摩卡壶能够做出超越咖啡机的温度，在冬天喝起来会感觉特别温暖，煮摩卡的电磁炉上还可以放上锡纸包裹的红薯，咖啡的香气混着烤红薯的香气，让空气里弥漫着果调气氛。有人说，摩卡壶是意大利人追求品质和享受过程的精神符号，但我觉得加入了烤红薯才能感受熟悉的人间烟火气，更能唤起对生活的热爱与追求，这时，近看远观，皆有味道，皆是文化。
摩卡壶煮咖啡的时间较长，在等待的间隙里，我可以用来煲剧读书，也经常用来煲电话粥。有时候聊着聊着电话，等我回过神来，咖啡已经从热气腾腾变成了常温味道，那些未被萃取的故事也许等待新的沸水降临，但我不会去加热，只会默默地拿出红酒杯，给自己换上一杯晚安红酒，用迷糊对抗清醒。逐渐地，我晚上煮的咖啡已经越来越少喝下去了，不得不承认晚上需要红酒助眠，但我依然贪念着摩卡的雾气腾腾，喜欢它在煮沸的时候，发出类似高压锅的“斯斯”声。
很多时候，我也会反思：咖啡与红酒，哪个更重要？或许答案每天都在变。唯一确定的是，明天太阳升起时，咖啡机又会发出蒸汽的叹息，又一次新的日子将会从杯底浮起。
我遇见咖啡的这些年，经历了饮其味、饮其时、饮其逝的阶段。我总以为是自己在喝咖啡，但或许是咖啡在凝望我，它看着我挣扎起床，看着我匆忙赶路，看着我安静读书，看着我深夜独坐，像一位沉默的见证者，陪伴我刻画晨昏线上的夜态清醒，我以为是自己在喝咖啡，但或许是咖啡在凝望我，它看着我挣扎起床，看着我匆忙赶路，看着我安静读书，看着我深夜独坐，像一位沉默的见证者，陪伴我刻画晨昏线上的液态清醒，让我有更多时间对抗躺平，原来大千世界众生皆是我。而当我意识到咖啡在凝望我的时候，或许这场遇见又开始了。
（陈萍，中国石油作家协会会员，现就职于中国石油广东销售公司宣传部部长。喜欢用自由而随性的文字，记录生活中的点滴与感悟，擅长用诗歌的文本语境抒写“新文人散文”，在“鸡汤三碗”中品味生活灵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