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9日,“在传统与现代之间创造”——莫言戏剧文学国际研讨会在北京师范大学举行。研讨会由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中国作协外联部、浙江文艺出版社、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北京师范大学国际写作中心联合主办。
来自中国、墨西哥、英国等地的众多学者、作家、汉学家、文学译者与戏剧界人士齐聚一堂,围绕莫言近年来的戏剧创作展开深度交流对话。话题从莫言的戏剧创作延伸到文学的边界等,既是对莫言文学版图从小说到戏剧扩张的一次系统学术梳理,亦是对当代文学进一步拓展、拥抱更多可能性的集中探索。

莫言
中国作协党组成员、副主席、书记处书记邱华栋,北京师范大学副校长康震等人出席并致辞。邱华栋提到,在世界文学的发展历程上,曾有很多杰出的小说家同时也是剧作家,如俄罗斯的契诃夫、意大利的皮兰德娄、瑞士的迪伦马特、爱尔兰的贝克特,中国的鲁迅、茅盾、老舍等,莫言也用他的剧作扩充了他的文学世界版图,并且还在不断拓展着这一版图的边界。同时,在今天这样一个时代,剧场的聚光灯是否能真正地聚焦时代和社会,对莫言戏剧作品的探讨也将为我们提供一个新的角度与契机。

邱华栋致辞
康震表示,从2006年京剧《霸王别姬》摘得首届中国戏剧奖·曹禺剧本奖,到2024年话剧《鳄鱼》的全国巡演引发关注热潮,莫言的舞台艺术轨迹,不仅是他个人创作的突破,更是中国当代文学参与全球文明对话的一个重要实践。2013年,北京师范大学成立国际写作中心,10年来,在戏剧文学领域,更多的师生在莫言的带领下对戏剧产生了浓厚兴趣。未来高等院校如何更好地推动人文学科的发展,更好地推动中文创意写作、文学创作与文学教育事业的繁荣发展,希望我们能从此次研讨会中获得新的启示。

当日下午,还举办了三场主题发言活动。来自文学界、艺术界、理论界与教育界的中外专家学者与作家、艺术家齐聚一堂,围绕文学与戏剧的关系和莫言戏剧创作的文学特质、艺术创新、精神内蕴、时代价值等方面进行交流研讨。三场活动分别由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副院长张莉,北京师范大学教授、诗人西川和北京大学教授、作家李洱主持。

《我们的荆轲》
莫言写戏有何文学意义?“一个作家对传统的回归”
自2012年获诺奖后,以小说家著称的莫言逐渐将创作重心转向戏剧。2019年他在莎翁故乡立下的“下半生完成从小说家到剧作家”的转型宣言,通过《锦衣》《我们的荆轲》《霸王别姬》等多部剧作渐次兑现。2024年全国巡演造成轰动的《鳄鱼》,更是让莫言的戏剧世界迎来深度的拓展。
作为莫言门下的博士生,徐则臣透露,莫言作为文学老师多次建议自己多写戏剧,“我自己也深有感触:戏剧作品带来的反馈是瞬间的,这种体会对作家的确是很大的鼓舞。现在这个社会,分工很细,作家写作分类也变得很细。莫言老师对戏剧的重视和实践,我觉得是一个大作家对传统的回归。”

《霸王别姬》
莫言为什么要写戏?“茂腔”滋养的戏剧基因
莫言文学馆馆长毛维杰从山东赶来讲述,“莫言是听着茂腔长大的。可以说,茂腔是莫言戏剧的起源。这一点不管是从《透明的红萝卜》《生死疲劳》,还是从《蛙》《檀香刑》都能看出来。”
谢有顺还提到,一个作家对戏剧的态度,很能体现出作家对读者的态度,以及是否有与更广大读者对话更强烈的渴望。“前段时间王安忆说,小说还是要讲故事。我觉得故事、戏剧的魅力——感性直观让观众当场洒泪,演出成功的现场反馈,对一个作者的刺激和震动,确实是其他艺术形式难以达到的。”
苏童与莫言是多年的好友。他在发言中坦言自己从莫言的剧作中感受到与卡夫卡作品一致的东西,“就是那种既有充分的荒诞感但又让人不感内疚的效果。莫言的小说和戏剧带给我们的审美,可以帮助我们更容易原谅生活的苦难。这是我想要向莫言学习的地方。”

莫言如何看待戏剧?文学改编需要二度创作
谈到自己的戏剧创作,莫言说,从写小说到写剧本,看起来好像是一个很大的转折,“其实在我这里,戏剧与小说一脉相承。尤其是中国古典小说本身就包含着很多戏剧元素。比如说,中国古典小说的看家本领是白描,塑造人物主要是靠对话和外在动作的描述,很少描摹内心世界。这个特点就让中国的小说跟戏剧很接近。一部长篇小说往往就包含着一部或者几部戏剧的量。”
追剧让莫言对戏剧和文学关系有了进一步明晰的思考,“把小说改编为影视、戏剧作品后,确实是需要二度创作,比如场景转换、增删情节等等。如果完全照搬小说原著去拍成电视剧或者舞台剧,那基本是行不通的。”
莫言就此提到,在短视频与传统文艺形式并存的网络时代,作家需要更新讲故事的方式,将更多的好故事充分表达出来。“我觉得,我们不要把文学的门类划分得太绝对。好的小说应该具备足够的戏剧性,好的戏剧也应当具备不可或缺的文学性。”

莫言写的是什么戏?以“间离”效果激活传统与现代对话
莫言的戏剧题材、风格多样。有取材于历史题材的《霸王别姬》《我们的荆轲》,也有描摹当代人性脆弱的《鳄鱼》。在这些作品中,莫言都运用了现代视角进行重构。比如在《我们的荆轲》中,他剥离了传统叙事中的英雄光环,将荆轲刺秦的动机解构为名利争夺与人性困境的混合体。《霸王别姬》则借楚汉传奇叩问性别议题,虞姬与吕雉的对话被学者称为“东方莎剧的回响”。
作家李洱评价,莫言用“间离效果”撕破幻象,让观众在历史镜像中看见自己。
谢有顺教授提醒大家注意,莫言写的戏哪怕是古代题材也是现代戏剧,“不管是对个体形象的建构,表现出来的批判能力,都体现出十足的现代精神。”
文/广州日报新花城记者:吴波
图/广州日报新花城记者:吴波
通讯员:宋佳音
广州日报新花城编辑:戴雨静














































